视觉大模型被引入老片修复 100部港片将走出“铁盒子”
8月16日,抖音、中国电影资料馆、火山引擎在北京举办“再续时光-经典香港电影修复发布会”。会上,中国电影资料馆副馆长张小光、香港导演陈嘉上、抖音副总裁陈都烨、火山引擎视频云技术架构总监王悦共同启动“经典香港电影修复计划”。陈都烨宣布,计划一年内将100部香港电影修复至4K版本。
(资料图片)
目前,电影《武状元苏乞儿》等22部首批修复电影已经上线。“对我来说,电影的定义只有一种,关在一个大厅里头,放在大银幕,一团黑,一群人乖乖坐在那里看电影。”导演陈嘉上道出电影修复的意义,“我希望一次修复之后,小朋友或者年轻人有机会到现场多看几次,然后你会发现它很不一样,那么这就是电影。”
胶片修复重要又紧迫
1895年,卢米埃尔兄弟拍摄的《火车进拉西奥塔站》短片在法国巴黎首次公开放映,让电影进入公众视野。此后100多年间,胶片一直是电影的重要载体。直到1999年,《星球大战前传:幽灵的威胁》首次进行商业性数字放映,仅用20余年,数字影片就压倒性地超越胶片,成为主流。
在胶片即将成为历史的今天,还有不少人为“保护胶片”努力着。技术的进步让电影从胶片铁盒中走出,被赋予数字编码,重获新生。
“胶片是电影最初的载体,也是目前最理想的影像档案保存介质。国际电影资料馆联盟在2008年就提出口号:‘不弃胶片’,努力使胶片长久地保存。”张小光在致辞中表示,“因为胶片的固有特性,它的寿命会随着时间而逐渐衰减,也意味着胶片总有一天会消失在历史的进程中。因此,中国电影资料馆的北京库和西安库采用最周密、最先进的技术去呵护它们,延长它们的生命。”
公开资料显示,根据全球130余家电影资料及收藏保护机构统计,自电影诞生至今,保存下来的拷贝仅为总数的10%左右。具体到我国,从1905年到1949年,我国共生产数千部电影,但拷贝保存下来的仅有20%左右,20世纪20年代摄制的中国早期无声电影,保留下来的不超过10部。
张小光表示,电影修复的初衷就是为了抢救濒危影片,是保护电影遗产的重要举措。“现在,我们借助先进的技术,终于使胶片可以进行数字化保存和应用。”
“我看过没修复之前的胶卷状态,吓一跳,原来胶卷已经真实地在消失了,要留下来没多少机会,把它修复没多少机会。”陈嘉上看到《武状元苏乞儿》修复后的版本感叹,“当我看到胶卷从这么破的情况下变成现在这个版本,已经不敢多说了。”
将脆弱的胶片变成数字,是一项紧迫的世界性课题。
对修复工作来说,最大的难题是保留艺术风格和美感。既要恢复影像原貌,又不能把旧片修成“新”的,每一个镜头颜色都要符合创作者当时表达的含义。
中国电影资料馆的修复秉持“修旧如旧,尊重原创”原则。“修旧如旧”就是要尊重胶片素材的原始性和独特性,包括它的脆弱性和不完善之处;“尊重原创”就是要还原创作者的初心,以彰显影片的艺术审美与精神主旨。
以《武状元苏乞儿》的修复为例,据介绍,此次修复由中国电影资料馆和火山引擎共同完成,修复团队总共有40余人,共用时1个月左右。
中国电影资料馆制作部主任黎涛称,在修复过程中,修复团队大量参考胡金铨、张彻等武侠片大师的经典作品,学习港片的色调。“在很多影片的修复中,我们都想方设法邀请当年的主创走入修复实验室。”
中国电影资料馆修复师王峥表示,配光是修复中的一大难题。“因为胶片年代‘光’非常重要,不像现在数字拍摄的时候可能更多是‘影’调色,我们如何把光配好,让它更有胶片感?胶片感就是颗粒,颗粒是一个度,加多了现在观众不接受,加少了它又没有光影下的那种魅力。”
黎涛认为,现在修复一方面是数字修复,另外一方面是还胶片年代的账。“因为胶片时代,冲洗和技术过程并不是很完善,会有很多虚的场景。这些年代的漏洞,需要现代来修饰。”
AI+人工,探索老片修复新路径
近年来,AI技术的进步,大幅提升了老片修复的质量和效率。“双方要把长处发挥出来,传统修复肯定要遵循,我们也要借助AI修复。”抖音相关负责人在找到中国电影资料馆合作时说。
王悦举例说,限于拍摄时期的设备和技术,早期香港地区电影会有不少穿帮镜头,如画面出现威亚线。以往这种情况,只能依赖手工逐帧消除,而AI算法可以自动识别到威亚的位置并进行擦除。
此次影片修复,由中国电影资料馆主导物理修复,算法修复由火山引擎提供技术支持。王悦介绍,修复中应用了AIGC技术,针对老片修复场景,对AIGC视觉大模型在生成质量、视频任务和效率方面进行了算法优化,让视觉大模型能够在视频场景下更加稳定、优质、高效地输出内容。
中国电影资料馆修复师王峥在接受采访时表示,在实际应用中,人工智能能够解决效率问题,所以在修复过程中会把重复性工作交给AI。但同样也有一些创新工作,比如声音修复。“一些老片有声音缺失的部分,通过深度学习技术对某位知名演员的声音进行训练,就会生成语音模块,补足缺失。”
另一个创新应用是电影上色。“人工智能非常好,但是懂AI的人不一定懂电影修复,懂电影的人不一定懂AI,我们要把他们衔接起来,所以我们做出了‘人工引导型人工智能上色’,即把某个镜头(演员)穿的衣服颜色教给AI,引导AI去上色。”王峥说。
同时,他也表示,目前AI还存在一些问题,比如耳朵稍微变一下角度,就会无法上色,“这种时候就又要靠手工”。
陈嘉上对AI在电影上的应用也有自己的理解。“AI大部分时间是凭经验做事,可是电影是创作。当你不停重复某件事情,而且完全相信的时候,你就会停在过去。你可以利用AI来做你的起点,千万别把它变成你的结果。无论是多好看的东西,只要是曾经做过的东西,它就只是一个总结。”